Chapter 0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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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037
“我家司機叔叔把我送過來的。”夏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陳一歸的冷漠，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：“我父母已經給願願姨打過電話，並且得到了允許。”
陳一歸眉頭依舊擰緊：“我沒允許。”
夏圖知道陳一歸的臭脾氣，上前抱住了塗漫漫的胳膊，語氣親昵：“漫漫，你看一一哥，明明就是舉手之勞的事，還要狠心的把我拒之門外。”
陳一歸眉頭擰的更緊，向前大邁兩步，扯著塗漫漫的胳膊，威脅地看著夏圖：“松開。”
“好，您別激動。”夏圖最了解陳一歸的性子，再也不敢造次：“一一哥您別生氣，我剛就是開個小玩笑，您這邊要是真不方便，我也不會打擾您。”
她不知道哪裏觸碰到了陳一歸的怒點，但她這位拜把子兄弟，只要脾氣來了向來誰的面子都不給。原本還想著打諢兩句，沒準陳一歸心情好，她就能叨擾幾天，現在看來是踢到鐵板上了。
陳一歸面色不虞：“王叔，麻煩你送下。”
夏圖仗著自己人美嘴甜，無論面對哪個階段的人都吃得很開，鮮少被拒絕。她人生中百分之九十九被拒絕的經歷都來自眼前這位陰晴不定的主，她也不是沒有脾氣，這會搬著行李箱，撇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塗漫漫還是第一次看見陳一歸發脾氣，楞了約摸著一分鐘，回過神就看見夏圖的小委屈樣。
她沒忍住問了句：“你家也不是沒有房間，非得讓她走嗎？”
夏圖搬行李箱的動作一頓，連連點頭，表情是不能再同意這句話了。
陳一歸的手掌還包裹著塗漫漫的手腕，意識到塗漫漫掙脫的力度，他張開指骨，眉宇間松動了下：“你不了解她，她很聒噪。”
夏圖像是看到了希望，小跑到塗漫漫的面前：“漫漫，你放心，我絕對會當個聽話的啞巴，不會影響到你學習。”
塗漫漫沈悶慣了，倒是很喜歡夏圖這麽跳脫的性格，忍不住翹起唇：“也不用當啞巴，熱鬧點也好。”
夏圖聽到這句話像是得到了免死金牌，雙眸水靈靈地望向陳一歸：“一一哥？”
陳一歸語氣雖冷，但也算松了口：“隨你便。”
“你們……”祁雪英聽到汽車的聲音後，趁著煮飯的功夫，掂著勺子來喊人，見到陌生的面孔一楞：“飯快做好了。”
夏圖倒是自來熟的性子：“阿姨您好，我是一一哥的妹妹，這段時間會住在一一哥的家裏。”
祁雪英看著眼前漂亮的小女孩，楞神了幾秒：“啊？哦，好，不打擾。”她多問了一句：“正好做的飯比較多，你要不要來吃？”
“真的嗎？”夏圖雙手合十驚喜說完後，下意識望向陳一歸：“一一哥？”
陳一歸依舊撂下那三個字：“隨你便。”
“那麻煩阿姨了。”夏圖開心的樣子不像作假：“我先把行李箱放進屋裏，再去找你們。”
王叔適時出現：“我來吧。”
夏圖也沒推脫：“麻煩王叔叔了。”
陳一歸對夏圖向來無可奈何，打不得罵不得，每次生氣總是習慣性板著一張臉，也多虧夏圖知進退，不然兩人早就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了。
夏圖看陳一歸情緒緩和，跟在他的後面，哥哥長哥哥短的打聽，在這裏有什麽趣事。
祁雪英看著兩人般配的背影，懟了懟塗漫漫的胳膊：“他們是親兄妹？”
塗漫漫聽出祁雪英的意思，含糊著：“可能吧。”
“不是親兄妹你可得註意點，小陳同學到哪裏都搶手，你別總以為成績好點，人家就……”
塗漫漫不想白白浪費口舌，實在聽不下去，加快步伐，朝著前面兩人走去。
祁雪英看著塗漫漫逃避的樣子，滿臉恨鐵不成鋼，怒其不爭嘀咕道：“這傻丫頭真是死心眼，不聽老人言，到時候有的是讓你哭的時候！”
餐桌上因有了夏圖的存在，氣氛變得活絡融洽起來。
“姨，您這做飯的手藝是祖傳的嗎？”夏圖吃相極其讓人有食欲，她細嚼慢咽吃下一個蘑菇後，回味道：“我在外面的飯店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，您要是有想開餐館的打算可得提前告訴我，我好提前入股。”
伸手不打笑臉人，何況是夏圖這張臉。祁雪英剛升起來沒幾分鐘的危機感在一聲聲的誇讚中蕩然無存，她伸手將夏圖沒吃過的菜拉到夏圖的面前：“小夏你再嘗嘗這道。”
幾秒後便想起夏圖的稱讚。她的聲音本就是捎帶童稚感，再加上表情誠摯，視聽結合很容易將人代入，絲毫不覺得言語中有誇大其詞的成分。
“媽，我回來了。”塗安樂走進客廳，眼都沒擡就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，餘光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，他回過頭，便看見正沖著自己微笑招手的夏圖，腳步再也擡不起來。
“樂樂回來了。”祁雪英笑道：“在外面沒吃飽吧，過來再吃點，正好家裏來的了客人，也好給你介紹一下。”
按照往常，塗安樂會毫不留情拒絕掉，然後把自己關在臥室裏，就算是餓了，也要等陳一歸離開了再出來吃。
自從陳一歸出現後，他的日子就過得不太舒坦，他的同學再打聽陳一歸和他姐是什麽關系，他的朋友再討論陳一歸家裏到底是有多少礦，就連從小溺愛他的媽媽都在無時無刻誇讚陳一歸。
他格外排斥與陳一歸出現在同一場合，而現在，本應該拒絕的話在嘴邊轉了幾個圈後，最後換成了一個“好”字。
“漫漫的弟弟嗎？”夏圖得到肯定的回答後，眉眼彎彎：“長得可真像呢，我剛剛聽祁姨說著你，我是新轉來的學姐，你好，小學弟。”
塗安樂瞟了一眼後就垂下頭：“你好。”
塗漫漫還從沒看過塗安樂這副樣子，她哪裏不懂像塗安樂這種人害羞的含金量，她本想著敲打敲打塗安樂，又想到塗安樂壓根不會領情的結果，轉念便放棄了這個多餘的想法。
別說她和塗安樂是不對付的狀態，這個年紀的少年初心萌動，全世界都擋不住他為愛瘋狂。有些南墻還是得親自撞了之後，才能學會放棄，哪怕代價是頭破血流。
吃過飯後，兩人照例去覆盤這次考試的試卷。
塗安樂倒是主動跟著去補習，看的祁雪英還以為是浪子回頭，在後面一直誇自己的寶貝兒子迷途知返。
塗漫漫自然知道塗安樂主動的原因，但兩人的感情比陌生人而言就多了一層血緣關系，還達不到能有交換秘密與直言不諱的地步。
她和陳一歸分析試卷時，擡頭望了眼對面正交談的兩人，也沒多說話。
命運的齒輪依舊如曾經那般轉著，按照原來的大方向，所有重要的轉折點都與記憶裏嚴絲合縫。
而她對夏圖的了解，也是從陳一歸開始。
和現在不同，那時的夏圖是在高考前三個月突然轉來，進入高三五班，那時兩人可以隱瞞了認識的關系，仍舊有不少人在拉郎配對中，將他們的名字放在一起。
她當時遠遠看過他們一眼，郎才女貌，和傳聞中的一樣般配。
穿著上萬元運動鞋的陳一歸和背著上萬元的背包的夏圖，無論是從視覺上，還是家庭上，都屬於勢均力敵、門當戶對。自從夏圖轉學後，遞給陳一歸情書的數量直線銳減，也有些固執的被調侃“賴河馬想吃天鵝肉”。
也不算誇大其詞，大城市裏走出來的夏圖與她們相比，就是降維打擊。衣鮮亮麗，膚如凝脂，絲滑飄逸，她們這群灰頭土臉的小鎮做題家還幻想著高考之後蛻變成天鵝，沒想到白天鵝從天而降，夏圖的存在就是無疑就是告訴她們，白天鵝生來就是白天鵝。
塗漫漫也知道等到高考這道分水嶺一過，陳一歸和夏圖就會像夏日裏的一陣風無聲的消匿不見，這場萍水相逢就像是泡影一般，短暫錯誤都會回歸到正確道路中。
盛夏的燥意一日比一日鼎沸，隨著教學樓上紙片如雪花般飄落，在人聲鼎沸中為期數十載的長跑終究迎來了結局。
“漫漫呀，這是你最後一天工作啦，明天答題要認真些，不過也不要過於緊張，大家對你的實力都相當有信心，以後你來學校當優秀畢業生的時候，記得回來看看我們。”
塗漫漫看著關照自己三年的阿姨，深深鞠了個躬：“謝謝阿姨，這麽多長時間麻煩您了。”
阿姨吸了口氣，擦了擦有些皺紋的眼角，直到自己一張嘴就是哭腔，擺了擺手，推著裝滿書的小推車去一旁整理情緒。
塗漫漫平覆了情緒，轉頭走向另一邊，站好自己最後一班崗。
這個時間學校幾乎沒什麽人，高一高二的學生早在昨天就放了假，高三的學生下午也都成群結隊去考點踩點，平日裏的人滿為患的圖書館，現在是異常的冷清。
塗漫漫的視線在一排排的桌椅上掃了過去，將零散的幾本書放進小推車裏，在走向最後一排書櫃時，卻意外看到了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，懶散地翻著一本書。
她意識到對面是哪位同學後，就下意識想著避開，哪曾想聽到動靜的人，突然擡起腦袋，叫住了她。
“同學，能聊聊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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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家司機叔叔把我送過來的。”夏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陳一歸的冷漠，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：“我父母已經給願願姨打過電話，並且得到了允許。”
陳一歸眉頭依舊擰緊：“我沒允許。”
夏圖知道陳一歸的臭脾氣，上前抱住了塗漫漫的胳膊，語氣親昵：“漫漫，你看一一哥，明明就是舉手之勞的事，還要狠心的把我拒之門外。”
陳一歸眉頭擰的更緊，向前大邁兩步，扯著塗漫漫的胳膊，威脅地看著夏圖：“松開。”
“好，您別激動。”夏圖最了解陳一歸的性子，再也不敢造次：“一一哥您別生氣，我剛就是開個小玩笑，您這邊要是真不方便，我也不會打擾您。”
她不知道哪裏觸碰到了陳一歸的怒點，但她這位拜把子兄弟，只要脾氣來了向來誰的面子都不給。原本還想著打諢兩句，沒準陳一歸心情好，她就能叨擾幾天，現在看來是踢到鐵板上了。
陳一歸面色不虞：“王叔，麻煩你送下。”
夏圖仗著自己人美嘴甜，無論面對哪個階段的人都吃得很開，鮮少被拒絕。她人生中百分之九十九被拒絕的經歷都來自眼前這位陰晴不定的主，她也不是沒有脾氣，這會搬著行李箱，撇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塗漫漫還是第一次看見陳一歸發脾氣，楞了約摸著一分鐘，回過神就看見夏圖的小委屈樣。
她沒忍住問了句：“你家也不是沒有房間，非得讓她走嗎？”
夏圖搬行李箱的動作一頓，連連點頭，表情是不能再同意這句話了。
陳一歸的手掌還包裹著塗漫漫的手腕，意識到塗漫漫掙脫的力度，他張開指骨，眉宇間松動了下：“你不了解她，她很聒噪。”
夏圖像是看到了希望，小跑到塗漫漫的面前：“漫漫，你放心，我絕對會當個聽話的啞巴，不會影響到你學習。”
塗漫漫沈悶慣了，倒是很喜歡夏圖這麽跳脫的性格，忍不住翹起唇：“也不用當啞巴，熱鬧點也好。”
夏圖聽到這句話像是得到了免死金牌，雙眸水靈靈地望向陳一歸：“一一哥？”
陳一歸語氣雖冷，但也算松了口：“隨你便。”
“你們……”祁雪英聽到汽車的聲音後，趁著煮飯的功夫，掂著勺子來喊人，見到陌生的面孔一楞：“飯快做好了。”
夏圖倒是自來熟的性子：“阿姨您好，我是一一哥的妹妹，這段時間會住在一一哥的家裏。”
祁雪英看著眼前漂亮的小女孩，楞神了幾秒：“啊？哦，好，不打擾。”她多問了一句：“正好做的飯比較多，你要不要來吃？”
“真的嗎？”夏圖雙手合十驚喜說完後，下意識望向陳一歸：“一一哥？”
陳一歸依舊撂下那三個字：“隨你便。”
“那麻煩阿姨了。”夏圖開心的樣子不像作假：“我先把行李箱放進屋裏，再去找你們。”
王叔適時出現：“我來吧。”
夏圖也沒推脫：“麻煩王叔叔了。”
陳一歸對夏圖向來無可奈何，打不得罵不得，每次生氣總是習慣性板著一張臉，也多虧夏圖知進退，不然兩人早就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了。
夏圖看陳一歸情緒緩和，跟在他的後面，哥哥長哥哥短的打聽，在這裏有什麽趣事。
祁雪英看著兩人般配的背影，懟了懟塗漫漫的胳膊：“他們是親兄妹？”
塗漫漫聽出祁雪英的意思，含糊著：“可能吧。”
“不是親兄妹你可得註意點，小陳同學到哪裏都搶手，你別總以為成績好點，人家就……”
塗漫漫不想白白浪費口舌，實在聽不下去，加快步伐，朝著前面兩人走去。
祁雪英看著塗漫漫逃避的樣子，滿臉恨鐵不成鋼，怒其不爭嘀咕道：“這傻丫頭真是死心眼，不聽老人言，到時候有的是讓你哭的時候！”
餐桌上因有了夏圖的存在，氣氛變得活絡融洽起來。
“姨，您這做飯的手藝是祖傳的嗎？”夏圖吃相極其讓人有食欲，她細嚼慢咽吃下一個蘑菇後，回味道：“我在外面的飯店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，您要是有想開餐館的打算可得提前告訴我，我好提前入股。”
伸手不打笑臉人，何況是夏圖這張臉。祁雪英剛升起來沒幾分鐘的危機感在一聲聲的誇讚中蕩然無存，她伸手將夏圖沒吃過的菜拉到夏圖的面前：“小夏你再嘗嘗這道。”
幾秒後便想起夏圖的稱讚。她的聲音本就是捎帶童稚感，再加上表情誠摯，視聽結合很容易將人代入，絲毫不覺得言語中有誇大其詞的成分。
“媽，我回來了。”塗安樂走進客廳，眼都沒擡就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，餘光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，他回過頭，便看見正沖著自己微笑招手的夏圖，腳步再也擡不起來。
“樂樂回來了。”祁雪英笑道：“在外面沒吃飽吧，過來再吃點，正好家裏來的了客人，也好給你介紹一下。”
按照往常，塗安樂會毫不留情拒絕掉，然後把自己關在臥室裏，就算是餓了，也要等陳一歸離開了再出來吃。
自從陳一歸出現後，他的日子就過得不太舒坦，他的同學再打聽陳一歸和他姐是什麽關系，他的朋友再討論陳一歸家裏到底是有多少礦，就連從小溺愛他的媽媽都在無時無刻誇讚陳一歸。
他格外排斥與陳一歸出現在同一場合，而現在，本應該拒絕的話在嘴邊轉了幾個圈後，最後換成了一個“好”字。
“漫漫的弟弟嗎？”夏圖得到肯定的回答後，眉眼彎彎：“長得可真像呢，我剛剛聽祁姨說著你，我是新轉來的學姐，你好，小學弟。”
塗安樂瞟了一眼後就垂下頭：“你好。”
塗漫漫還從沒看過塗安樂這副樣子，她哪裏不懂像塗安樂這種人害羞的含金量，她本想著敲打敲打塗安樂，又想到塗安樂壓根不會領情的結果，轉念便放棄了這個多餘的想法。
別說她和塗安樂是不對付的狀態，這個年紀的少年初心萌動，全世界都擋不住他為愛瘋狂。有些南墻還是得親自撞了之後，才能學會放棄，哪怕代價是頭破血流。
吃過飯後，兩人照例去覆盤這次考試的試卷。
塗安樂倒是主動跟著去補習，看的祁雪英還以為是浪子回頭，在後面一直誇自己的寶貝兒子迷途知返。
塗漫漫自然知道塗安樂主動的原因，但兩人的感情比陌生人而言就多了一層血緣關系，還達不到能有交換秘密與直言不諱的地步。
她和陳一歸分析試卷時，擡頭望了眼對面正交談的兩人，也沒多說話。
命運的齒輪依舊如曾經那般轉著，按照原來的大方向，所有重要的轉折點都與記憶裏嚴絲合縫。
而她對夏圖的了解，也是從陳一歸開始。
和現在不同，那時的夏圖是在高考前三個月突然轉來，進入高三五班，那時兩人可以隱瞞了認識的關系，仍舊有不少人在拉郎配對中，將他們的名字放在一起。
她當時遠遠看過他們一眼，郎才女貌，和傳聞中的一樣般配。
穿著上萬元運動鞋的陳一歸和背著上萬元的背包的夏圖，無論是從視覺上，還是家庭上，都屬於勢均力敵、門當戶對。自從夏圖轉學後，遞給陳一歸情書的數量直線銳減，也有些固執的被調侃“賴河馬想吃天鵝肉”。
也不算誇大其詞，大城市裏走出來的夏圖與她們相比，就是降維打擊。衣鮮亮麗，膚如凝脂，絲滑飄逸，她們這群灰頭土臉的小鎮做題家還幻想著高考之後蛻變成天鵝，沒想到白天鵝從天而降，夏圖的存在就是無疑就是告訴她們，白天鵝生來就是白天鵝。
塗漫漫也知道等到高考這道分水嶺一過，陳一歸和夏圖就會像夏日裏的一陣風無聲的消匿不見，這場萍水相逢就像是泡影一般，短暫錯誤都會回歸到正確道路中。
盛夏的燥意一日比一日鼎沸，隨著教學樓上紙片如雪花般飄落，在人聲鼎沸中為期數十載的長跑終究迎來了結局。
“漫漫呀，這是你最後一天工作啦，明天答題要認真些，不過也不要過於緊張，大家對你的實力都相當有信心，以後你來學校當優秀畢業生的時候，記得回來看看我們。”
塗漫漫看著關照自己三年的阿姨，深深鞠了個躬：“謝謝阿姨，這麽多長時間麻煩您了。”
阿姨吸了口氣，擦了擦有些皺紋的眼角，直到自己一張嘴就是哭腔，擺了擺手，推著裝滿書的小推車去一旁整理情緒。
塗漫漫平覆了情緒，轉頭走向另一邊，站好自己最後一班崗。
這個時間學校幾乎沒什麽人，高一高二的學生早在昨天就放了假，高三的學生下午也都成群結隊去考點踩點，平日裏的人滿為患的圖書館，現在是異常的冷清。
塗漫漫的視線在一排排的桌椅上掃了過去，將零散的幾本書放進小推車裏，在走向最後一排書櫃時，卻意外看到了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，懶散地翻著一本書。
她意識到對面是哪位同學後，就下意識想著避開，哪曾想聽到動靜的人，突然擡起腦袋，叫住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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